受到潇湘的邀约,玉凝与大神前往一座被誉为海滨遗珠的城市。当他们抵达目的地后,却发现约定的碰头人迟迟未至,信息不回,电话不通,仿佛石沉大海,人间蒸发。
玉凝见状,决定先将此事放一边,计划当来度假畅玩两天。加上这里地处偏隅,景区尚待开发中,前往游客不多,导致海景房价格实惠,完全在预算范围内。
站在宽阔的阳台上,玉凝忍不住模仿起《泰坦尼克号》中的女主罗丝,张开双臂,面朝大海,任由海风轻拂面颊,带来丝丝凉意和咸腥。
“一直心心念念的大海,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玉凝感慨自己出自大山,又深居内陆,对海洋总有一种莫名的向往和憧憬。她回过头来,看向身旁的大神,笑道:“大神,你对这里有没有种归属感?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没有。”大神眸子冷淡,可当他直视大海,对朝阳光时,神态又是那般的柔和。
“你骗人。”玉凝嬉笑着凑近大神,恰巧一阵海风吹来,夹带着海水的咸腥味和大神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味。她好奇地凑近鼻子闻了闻,问道:“你身上为什么总有股淡香味??”
大神怔了怔,随即从衣裳里掏出了一条银制的项链。项链前端系着一个形似铃铛的小圆球,圆球分为内外两层,内心是实球,外壁则采用镂空雕刻,刻着精美的花鸟纹样。背后似乎还刻有一个字,但由于被大神的手掌遮挡,看得并不清晰。
“这是什么?”玉凝好奇地问道。
大神道:“香囊铃。”
“用来做什么的?”
大神沉默了片刻,将香囊铃藏回衣裳下,语气疏远道:“与你无关,无须多问。”
“切,不问就不问,我一点都不好奇。”玉凝说完,潇洒地转身走向卫生间,但难抑心中好奇,速掏出手机上网搜索有关香囊铃的用处,得到的解释让她心中一惊。
原来香囊铃不仅可以作为装饰,增添生活情趣;还可以作为祈祷之物,祈福辟邪,迎来好运与吉祥;更有一种说法是,它可以作为定情信物,表达爱慕与思念之情。
“定情信物”四个大字深深地扎根在玉凝的眼里,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四个字尤为烫眼、烫喉、烫心。
此时,黄昏已至,夕阳如同熔金般洒落在海平面上,将波光粼粼的海面染成橘红色。海鸥在余晖中翱翔远去,身影被金芒拉长,而远处露角的渔船反倒渐行渐近。难得的一副绚丽多彩美景,玉凝却因为心情郁闷,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致。
她沉闷地躺在沙滩椅上,手捧着大青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椰子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冲淡卡在喉咙里的那股苦涩味。她有过无数次想开口询问大神这个香囊的用意,可话都嘴边就是问不出来,感觉一旦问出口,就会显得自己很在意似的。不愿拉下脸的她,只能活受罪!
为了不把自己给活活逼死,玉凝开始乱找话题:“大神,你喜欢这样的风景吗?”
大神微颔首道:“嗯唔。”但语气却显得有些慵懒和敷衍。
“是不是感觉跟对人了?”玉凝自夸道,“想当初,你要是归顺江家,怕是要像蚕丝蛊那样,沦为工具人,到处做坏事。哪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安逸。”
大神却欠欠地补刀道:“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凝对此不满,辩驳道:“什么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都没将你当作工具人使用过好吗?”为了证明自己言辞,她开始跟大神唠起家长里短。
“钱是我赚的,活是我干的。你白吃白住,还诸多要求。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甩你几条大街了。就我玉凝心地善良、慈善怜悲,才不跟你计较。像我这么好的房主,你上哪找?”
大神闻言,眉眼含笑,并未出言反驳。他只是放眼凝望着夕阳,目光悠长而深邃。轻轻地惋惜道:“日落西山天将暮,晚舟归港鸟归巢。美景如斯终有别,人情亦如流水逝。”此诗表面是对美景的惋惜,实则却是对人情流逝的深深感慨。
玉凝受到诗词的影响,也露出了淡淡的悲伤。她轻声问道:“大神,如果当初没有红绳的束缚,你说我们会有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坐在这欣赏美景的一天吗?”
大神道:“世事无常,难以预料。若是有缘,自会相遇。”
玉凝听闻,心情稍有好转,她感激道:“大神,幸好有你在。”
大神眼神微滞,稍后唇角的弧度渐深,“幸好有你在”几个字,已道尽他心中所想所愿,他所求的,又何曾不是这般简单。
椰汁喝多了,难免想上厕所。玉凝找到附近的女厕,却发现里面排起长龙。不愿等待的她,决定多走几段路,前往景区外的厕所。
那厕所靠近一片礁石区域,夜幕降临时,海水会涨潮,浪花拍打着礁石,涛声汹涌澎湃,如同恶魔在嘶吼。难怪其他人宁愿排队,也不愿来此方便,除了距离远,更多的是因为这地方实在吓人。
玉凝也不敢久留,匆匆解决完生理需求后,便加快步伐返回。经过礁石岩时,她恰巧碰见一个孤独的侧影。那人佝偻着背,半蹲在石面上,只露出半边身子。由于天色朦胧,不见月光,附近也没有灯光,所以她看得不明确,只觉得那人在专注地观察着什么。
玉凝深知好奇害死猫,所以不打算多管闲事。她假装没看见,像没事人那般从容地从岸边沙面走过。不曾想,对方却比她还要多管闲事。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想要得到什么?”那人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问道。
这个问题让玉凝深感疑惑,心中不解:难道上个厕所还要跟别人报备?她不爽地回答道:“你是厕所所长吗?管得这么宽!”
那人明显吓了一跳,他惊讶的不是玉凝的回答,而是这里为何多出了一个人。“你跟他是一起的?”他警惕地问道。
玉凝这才反应过来,前面的问题不是对她发问的。她难掩尴尬,连忙解释道:“不是,误会。我只是路过的,没别的意思。”
“没有他的指引,你又怎能找到这里来?”男子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玉凝深感无辜,她连对方说的那个同伙的身影都没看到,怎么就是一起的了。她急忙辩解道:“我就来上个厕所,要是这里不给进,你们应该贴个告示或立个说明牌啊。”
“女人说的话,最不可信!”男子立起身来,语气冰冷,毫无温度,似乎比夜晚的海水还要无情。
玉凝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誓要为广大女性讨个公道:“凭什么只说女人说的话最不可信?难道你们男人就不撒谎、不骗人了吗?难道你妈没告诉过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世间真言吗?”
一连串的发问,把男子问得哑口无言。他一时不知所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字:“我……”
不等他挤出第二个字,玉凝继续怼道:“我什么?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不是,你……”男子试图辩解。
“你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说错了?”玉凝不依不饶。
“不,不是,他……”男子结结巴巴地说。
“他什么?你还指望别人能为你的口误辩解?”玉凝咄咄逼人。
“......”
男子不说话了,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他默默地低着头,右边的脸部突然闪现出一道忧郁色调的蓝光。未等玉凝看清光源的所在位置,男子就带着那道蓝光一同跳落礁石岩,坠入海水。
“我那个天啊!说你两句就跳海,有这么想不开吗?”玉凝冲上礁石,却见男子娴熟地泡在海水中,露出上半边脸,正用那带着幽深蓝光的眼眸凝视着她。
玉凝伸手下去,呼喊他:“不想死的,就伸手过来,我拉着你爬上来。”
男子眼瞳的蓝光似乎变得明亮了些,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出海面。然而,在触碰到玉凝的指尖时,他又猛然退缩了回去。随后,他完全没入海水中,跟随海浪一同退去,直至蓝光消失。
蓝色的眼睛?难道是蛊物幻化成的人形?
玉凝正在思考中,突如其来的一只手从脚下的石缝里伸了出来,并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吓得她惊呼道:“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