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考试完了？天天鬼叫”老班横着眉，将作业“啪”得摔在讲桌上，“高考完随便你们怎么叫嘛。”
开始猿叫的同学们收住了声。
死亡的笼罩似乎一下就灭散了，或许对于那些不相关的人，从未嗅到死亡。
“快点把作业发了，卫生搞了，我也要放假咯。”说着老班就示意宋讼去组织大家，然后被着手往办公室走了。
“哦还有，你们那些书不要丢在教室垃圾箱里，到时候倒垃圾同学难得搞。”老班又折返回来叮嘱道。
教室楼层比较高，垃圾站还在后山那边，要绕一大圈。
“啊？那还要带走啊?”寄宿生同学看着堆起的大摞书连连哀叹。
“可以给我。”肖仅对同学们说，“我家里是回收站的，我可以带走。”
“那可以啊。”大部分人对可以摆脱这堆负担表示赞同。
事先商量好了的廖永和彭州站起来帮肖仅一块收书。
有些同学的书早就已经放在家里，零零碎碎也收了几个蛇皮袋。
“杨琪，你待会儿放学就直接回家吗?”廖永走到杨琪面前。
“我爸妈应该在校门口等我。”
宋讼听到嘴巴立马一瘪：“那你不能……”和我一起了嘛。
“但是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他们帮我把东西搬回去，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玩啊。”杨琪伸手将书递给廖永，然后搂住宋讼，“别做苦瓜脸啦。”
“学委这么偏心啊，杨琪不来你就这么难过。”廖永笑着打趣道。
“对呀，学委，杨琪不来怕不是都不要我们了吧。”肖仅酸溜溜地凑过来跟着打诨
“但是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来我都会很伤心的。”宋讼将课本放到肖仅捧着的那叠书上，看着他眼睛认真地回答。
“哗啦”
肖仅手一抖，刚收好的书尽数落下。
两个一同弯腰去捡，横在两人中的最后一本书宋讼和肖仅同时碰到，肖仅想触电一般立马收回自己的手。
“呦呦呦”廖永在一旁做着鬼脸，“某些人不是脸皮蛮厚吗？怎么耳根子都红了呀？”
肖仅下意识遮住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合着起宋讼面前的书一起抱走了。
“哈哈哈哈哈”廖永和彭州的魔性笑声跟随着肖仅，“走这么快干嘛诶。”
……
嬉笑完的几人看着三个牛皮袋和旁边用绳子捆起地几摞书，面面相觑。
“肖仅，你说肖爷爷应该在下面借我们对吧。”宋讼看着自己和杨琪说不上纤细但很有可能被压垮的手问道。
肖仅不语，只是默默摇头。
“啊！”廖永发出咆哮，“我要杀了你。”
这次彭州没再阻拦。
“那老大爷的那辆三轮呢？”廖永不甘心的问。
杨琪和宋讼同步看向肖仅：对啊，对啊。
肖仅看着和他们一起凑热闹地宋讼：“我的乖乖呀，你说这堆书的钱够交违法交规的罚款不？”
“嗯……我爸妈应该已经走了，你不早说！”杨琪叹息。
“抱歉啊，不好意思嘛。”肖仅看着还没灭灯的办公室灵光一现，看向宋讼，“学委，我觉得你可以……”
听到这离谱的发言，宋讼手指微颤：“啊？”
……
“老师，你要不留下了吃饭吧！”肖仅和几人卸下书。
“不用了，我还要回家嘞。”老班，将他们送到废品回收站就连忙开火跑了，车载音乐从半开的窗户泄出。
“谢谢老师！”
老班从车窗伸出手利落的在空中挥了挥。
“咳咳咳”
然后，站在路边目送的三人吃了一嘴灰。
三人回头，宋讼和杨琪站在他们身后：“诶！你们怎么不提醒……咳咳……我们？”
“是学委拉住我的。”杨琪抬起下巴一脸骄傲。
“那我呢？学委。”刚刚站在宋讼另一边的正是肖仅。
“那下次，我两只手一起拉？”
“好！”
廖永和彭州一脸嫌弃的看着“低声下气”的肖仅，然后连忙补上：“还有我们！”
“诶诶诶，你们不要不讲理好不啦。”杨琪翻了个白眼，“笑死。”
“杨琪，你被偷家了。”彭州默默提醒。
杨琪一转身，就看见肖仅拉着宋讼跑了。
“你耍赖呀！”
“书不要啦？”
前面的两人默默调头。
肖侗平从里面打开门：“你们吵归吵。”
听到这，宋讼手一僵，立马闭上了嘴。
“能不能先把厨子师傅放进来煮菜呀！”
“好的好的，马上来！”肖仅利落的收拾好东西，将手上的灰拍净，拽住在原地发愣的宋讼。
“你们几个也快点进来昂。”
“来啦。”
“看谁先！”廖永大步向前，“最后一个洗碗！”
“幼稚！”虽这么说，但没人放慢脚步。
“我们肯定比他们先。”肖仅拉着宋讼遥遥领先。
“哇塞，肖大厨诶~”廖永目不转睛的盯着肖仅从厨房端出来的最后一道菜。
“快点吃吧。”肖侗平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好的好的。”
宋讼看着肖侗平开始动筷才开始夹菜：“肖仅，这个好好吃呀！”
肖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那你以后多来吃嘛。”
“来来来，干杯。”
几人高举自己的玻璃杯，清脆的共鸣在空中暴烈。
“好像也没什么好庆祝的哈哈哈哈。”提议干杯的廖永突然词穷。
“莫名其妙的今天，怪激动的。”
“当然有可以庆祝的啦，可以庆祝我们在一起吃饭。”杨琪再次举杯。
“可以庆祝我们成功回收书籍。”彭州举起。
“庆祝我完美下厨？哈哈”肖仅将饮料倒满。
“庆祝你们年轻。”肖侗平举起自己的量白开。
“庆祝……”宋讼看着这么多双眼又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庆祝今天的莫名其妙吧。”
六个玻璃杯在吊灯下折射出别样的光辉。
“当啷”
“哐当”装在袋子里的书落在地上带起一阵灰。
肖仅带着手套在整理先前收回来的书，仓库没有窗，全靠头顶昏黄的灯照明。
“肖仅。”宋讼轻轻推开门，“要不要我们帮忙呀，你怎么一个人偷偷过来不和我们说呀。”
肖仅将短袖上撸到肩头的袖子放下，遮住手臂上的疤。
“没什么事，我已经干完了。”肖仅右手扯住左手套的前段向外，另一边也同样摘下手套。
“走吧。”肖仅刻意走在离宋讼比较远的地方，“这些书一共142斤，0.6一斤一共85.2，你看是你带给老班还是……”
肖仅的话背突然凑近的宋讼打断。
宋讼捏住衣袖一角，蹭掉肖仅面颊上的灰。
肖仅似乎能在宋讼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慌张。
“好了。”肖仅身上不难问，只不过有一股旧书和陈灰的味道，至少宋讼不讨厌这种味道。
“你衣服不脏了嘛，你傻不傻。”
“不傻，反正是校服，等会回去就要洗了。”
“哦，那行吧。”
“没事啊，反正是给肖仅擦又不是别人 ”
“哦。”肖仅别过头藏住悦雀。
“你去哪啦？还要我们学委亲自去找你。”廖永看着一前一后气氛微妙的两人问道。
“收废品。”回答完肖仅就回房间处理自己身上一身灰。
“怎么感觉肖仅，怪怪的？”杨琪看着肖仅这副模样疑问。
“我也觉得，感觉像是被让强吻了一样。”廖永也若有所思的回复。
“噗嗤”彭州的饮料喷出。
“你干嘛彭州，这么激动？”廖永一脸懵逼的看着彭州。
“你……”彭州抽出纸擦着被弄湿的地方，“我都懒得喷，你自己想想刚刚说了什么虎狼……”
“学委。”廖永慢了半拍夜意识到，如果被强吻，不就是学委……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大逆不道啊！
“我没强吻他。”宋讼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什么？”从房间里出来的肖仅用毛巾擦头发的手顿住，“什么强吻？”
杨琪拉住宋讼，廖永叉开话题：“没什么啊……”
彭州指着电视剧找补：“看电视呢。”
肖仅疑狐地看着电视，什么时候动画片也有这些了吗？
“哈哈哈”廖永尬笑，“真有意思。”
“啊！这真的没意思！”廖永一个大高个小鸟依人般躲在其他几人后面，“肖仅！你家怎么会有狗？”
杨琪嘴角抽了抽，真没想到啊。
“不是我家的，隔壁邻居家的。”肖仅默默招呼走那只德牧，怎么看起来胖了？
“廖永原来你怕狗啊。”
“嗯嗯。”廖永疯狂点头，“我和肖仅小时候吵死一样，然后我们俩被狗追着咬。不过我没被咬到，倒是肖仅胳膊被咬了好狠一口……对哦，你怎么不怕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杨琪抢先回答。
“呜——汪”隔壁狗吠又响起，三个默契的将廖永和肖仅挡在身后。
肖仅注视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宋讼的发旋，轻轻柔柔的风带起她的发丝。
蓦然，宋讼回首：“肖仅，你也怕狗啊，那好可惜哦，我超级超级想养一直大狗狗，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能要你们和我未来的狗狗一起玩了。”
“我还以为你要为了我们不养狗咧。”廖永看没有狗的影子渐渐挺直腰板，“我逗想好怎么劝你了哈哈哈。”
“这两个又不矛盾，我会很喜欢我未来的狗狗的！”
“那你什么时候养啊？”杨琪对狗狗也比较好奇。
宋讼眉眼低垂，眼底的光倏然熄灭：“可能会要比较久了，起码要等到自己独立吧。”
“不可以和你家里说嘛？”杨琪诧异，虽然自己父母比较忙但家里还是养了只猫。
“没事，反正我肯定会养一只的。”
“汪！”
“啊啊啊啊啊”廖永被吓得跳脚，“彭州你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我叫彭州吓你的。”
“无语！杨琪！彭州！我要和你们友尽！”
宋讼下意识拉住肖仅：“你被吓到了没。”
肖仅摇摇头：“没有，谢谢学委关心啦！”
“好啦，杨琪你家比较远，我帮你打了滴滴。记得报平安，中途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手机不要关机。”肖仅叮嘱道。
“帮你定的女司机，但还是要注意安全哦。”宋讼上前帮杨琪检查手机电量。
“我的宝宝们嘞，说句可能有的冒昧的话，你们俩说的话和我爸爸妈妈一样。”杨琪点开聊天记录，“不过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散久先没要妈妈帮我打车。”
“没事啊，学委她们不要你叫，你可以叫我嘛，来叫声给我听听。”廖永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要死啊！”本来要杨琪流出来的眼泪被廖永一句塞了回去。
“好啦，廖永和彭州你俩住的近就一起邹回去吧，别走小路听到没。”
“收到！肖妈妈~”
“滚！”
“学委你看看他。”廖永这个活宝又开始了。
“你们一要记得报平安昂。”
“收到！宋……”
彭州后面两个字被肖仅威胁憋回去了。
“那学委嘞？”
“我送她回去。”肖仅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哦~”
“记得报平安！”三人异口同声。
送杨琪上车几人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