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放这,你们都可以走了。”校医驱散同学。
校医转过一圈回来看见在原地的肖仅催促道:“诶,他们都走了,你留到这里干嘛!”
“医生,我同学发病时间是17点42,大概14分钟后腿部开始好转。发病契机可能是突然集聚了大量的人,她是从……”肖仅补充着宋讼的发病时间和表现。
“嗯,你做的很好。”校医赞赏地拍了下肖仅肩膀。
“那我先走了,谢谢医生。”肖仅走出门,凉风一吹,发现衣服全被汗浸湿。
“肖仅,宋讼怎么样。”躲在一旁的杨琪,廖永,彭州冒了出来。
“我靠,肖仅你咋出这么多汗。”彭州讶然。
肖仅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
缺根筋的廖永大步跟上:“你咋不说话。”
“诶。”想要制止廖永的杨琪没有拉住。
“肖仅,你脸上的汗都往下淌咯。这么热?”
彭州上前把廖永拉回。
“闭嘴吧,大哥。”
“那不是汗。”杨琪给肖仅留出独处空间。
“我靠,肖仅哭了?”慢了n拍的廖永终于反应过来。
“白痴。”杨琪重重拍下廖永的后背。
“他可能连话都将不出了。”彭州补充道。
一向礼貌的肖仅是不会无视别人的询问的。
“那个医务室往哪走?”一位头发黑白参半的中年大叔拦住杨琪。
“就在后面……”
“哦。”
指完路的杨琪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刚刚那不是宋讼的爸爸?”
“爸爸”宋讼起身,“你怎么来了。”
“说了让你别想那么多,不知道你们小小年纪有什么呦。我再说一遍,你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到时候都嫁不出去,丢人。”宋历说着还点了根烟,“你身边有人都被你下个半死,别想那么多,就……”
“好”宋讼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但开口仍旧艰难。
“快去上课。”
“要她到我这儿休息一下吧。”校医走了过来,“麻烦把烟灭了。”
“不用了,她没得事的,就是活的太轻松了。”宋历抖了抖烟头,正好李梅电话打了过来。
宋讼接过电话:“妈妈。”
“听老师说是一个男同学背你过来的?你不会喜欢那个男的吧,故意装病?”
“没有!”宋讼如同炸了毛嘶叫的猫。
“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了?”宋历斥责。
……
天已经黑了,在上自习的校内也称得上静谧。
“你可以出来了”宋讼开口。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肖仅拿着一个外复递给宋讼,“晚上降温,拿这个先应付一下吧。”
宋讼盯着那件外套,脑海里蓦然出现发病里扭曲的脸,泪水鼻涕交杂的狼狈。
宋讼下意识躲开,意识到不对却游硬生生压下歉意。
“不用了。”
“宋讼,我回家换衣服的时候老大爷要我给你带了饺子……”
“肖仅,谢谢你,但我不需要!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宋讼看着肖仅,想起父母的“劝戒”。
无形的束缚淹没宋讼。从胃开始漫延一阵恶心。
太恶心了宋讼,你就爱装。
宋讼猛的挥动手,饺子被打翻在地。
宋讼错愕的看着地上的饺子:“对不起,对不起,我……”
“是我没有拿稳。”肖仅将饺子捡起,“还是不舒服吗?”
宋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谢谢你和肖爷爷段时间对我的关照,但就到此为止吧。”
还听到爷爷名字的肖仅没有再向前。
“砰”用塑料袋装好的饺子落入垃圾桶。
宋讼内心也被掉落的饺子捶打,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果然,一切都该远离我。
“原因。”肖仅攥紧手中的衣服,“至少让我知道一个原因。”
“如果一定要说。”宋讼正视前面回避着的炽热,“恶心,我感到恶心。”
没关系,我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的,反正注定会离开的,反正最后都肯定一个人
放下那些妄想吧,没有人会接受你的,失败的宋讼。
“行。”肖仅故作淡然的离开,原来我对她造成的是伤害啊。
或许不纠缠,也是种礼貌。
宋讼借转弯处,回了一次头,不过肖仅早已没了踪影。
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
回到家。
发病之后不会缺席的电话响起,宋讼接通。
“咋又不舒服啊?”
“诶,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了”
“你看你一不舒服你爸都赶回来了,你妈也操心不过。”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为了你好诶。”
……
前段时间的场景是海市蜃楼。
饥旅的人与倦恋的那片“绿州”周旋,虽然一开始就知道“绿州”无法让她生存,“绿州”总会消逝。
可最后还是要抉择,与其那一刻迎接失望,倒不如现在放弃。
保守派不愿冒进
宋讼,你逃不开的。
那以爱为名的牢笼。
宋讼拉开窗,雨声渐渐清晰,雨滴偷袭她脸颊。
保守派不敢冒险。
宋讼将窗关上,转身跑到了门口。
“你干嘛”李梅问。
宋讼拿起门口的伞:“找东西。”没再理会身后的话。
等到了肖仅家门口,宋讼才恢复理智。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雨声渐小,因跑步急促的呼吸在明显。就剩一步台阶了,片刻,宋讼还是选择转身,蓦然撞进了身后肖仅的视线。
他穿着雨靴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泥。伞檐上抬,眼底泛着青:“既然来了。”他的声音像刚落下的雨,“不进去坐坐吗?”
宋讼往旁边撤了一步,抖了下雨伞,却被上前的肖仅扼住手腕,半推向门,雨伞上的水沿边滑落,溅湿肖仅裤角。
“你又要走?既然这么讨厌我,又为什么要来。”我没想纠缠你的。肖仅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放松了紧握的手,接近恳求地:“为什么要来呢?”
肖仅侧身:“你走吧。”
宋讼伸手拉住肖仅收回的手:“对不起。”
“我不想听道歉,你知道的。”肖仅弯下腰夺走宋讼向下的视线。
“宋讼……”肖仅还未说出的话被宋讼打断。
沾染雨水潮气的身体撞入肖仅的怀抱。
“啪嗒”
肖仅呼吸一滞,手上的伞掉到地上。
“谢谢你,肖仅。”宋讼看着肖仅,“可我真的很糟糕,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病,医生说没有生理……”
“但你的痛苦是真实的对嘛,宋讼,别人没有资格叫你别多想。”
“你别哭。”宋讼抬手接住肖仅的眼泪。
“吱呀。”老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
“你们两个小家伙,闹变扭不能到里面闹嘛!”肖侗平冒出头来。
宋讼面色一红:“肖爷爷……。”
“没有!我们这是在交流!”肖仅借着宋讼的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嘴硬道。
肖侗平用拐杖指着肖仅:“年轻人!面皮厚!”说着腹部带动肺传出声声咳嗽。
“肖爷爷。”宋讼上前却被肖仅抢先一步扶住爷爷。
肖侗平用拐杖打开肖仅的手冲宋讼故作严肃道:“小宋!我要批评你,和肖仅闹矛盾怎么可以不来看爷爷呢?”
两人跟在后面进了屋。
宋讼不知所措地绞着衣摆,求助地看向肖仅:帮帮我。
肖仅假意没看懂宋讼的意图:“看我干嘛。”然后模仿着肖侗平,“我也要批评你,怎么可以”不和肖仅讲原因呢?
肖侗平直接拆穿他:“呦呦呦,你也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嘁嘁地回来……”
“我没有!”肖仅气急败坏。
“对不起,肖爷爷。”宋讼转过头想向肖仅道歉却被他眼神喝止住。
乱道歉!
“光说不做假把式,惩罚你,去帮爷爷买束花——要白玫瑰。”
“好!”宋讼立马答应。
“诶诶诶,先坐下把饺子吃了。”
“我上去拿钱。”肖仅给两人拿好碗筷后回了房间,“哦对了,老大爷记得吃药!”
“好咯。”
“小宋,如果呢,有什么时候你在责怪自己,去惩罚自己吧,罚自己去买束花也好,怎么样也好。”肖侗平缓缓道,“人嘛,要学会翻篇。”
最后一句,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谢谢爷爷。”
“多谢谢自己吧,小宋。”肖侗平看着窗外平静的天叮嘱,“记得是白玫瑰昂,要十七只。”
……
“店长姐姐,要十七只白玫瑰。”门口的风铃被宋讼推开的门带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好的。”店长笑眯眯的回应,好久没有有人甜甜的叫她店长姐姐了。
“还有一束洋桔梗。”肖仅补充。
“这次不走后面啦。”店长调笑着,一边将面包递给宋讼:“尝一下吧,小妹妹。”
宋讼瞳孔睁大,摆手拒绝:“谢谢姐姐,不用了。”
肖仅越过宋讼接住面包:“给我吧,谢谢啦。”
“真的是,要是把你脸皮分点给妹妹就好咯。”
肖仅将面包掰成两份,中间的蓝莓乳酪溢出:“呐,品鉴一下吧。”
肖仅率先咬了一口,眯起双眼:“一如既往的好吃。”
“谢谢。”宋讼也跟着大咬了一口,和上次肖仅放在抽屉里那个味道一样:“好好吃呀!谢谢店长姐姐,是哪里买的呀,好好吃。”
店长被夸的心花怒放:“是我自己做的,我以前开在这里的那个蛋糕店打工。”
像是被勾起了特别的记忆宋讼激动的说:“姐姐!那你记不记得当时你送了一个小孩面包?”
“嗯?”店长疑惑道,“没有吧,我当时是个社畜——然后还有点烦小孩,应该不太会主动给小孩东西吧。”
“哦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宋讼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又有点不甘心错过找到儿时给她递面包的那个姐姐,“那你们当时还有别的员工嘛?”
“嗯,店子开的比较小,就我和那个万恶的资本家老板。”店长修剪着手上的洋桔梗,回忆起当时愤愤不平,“那个老板还是个秃头呢!肯定是压榨员工多了,遭报应了。”
肖仅默不作声地啃着面包,转移话题:“洋桔梗你拿着。”
“哦好的。”
意识到宋讼没明白自己意思的肖仅又补充道:“是给你的。”
“啊?不是惩罚我嘛?”
“嗯……我语气也不好嘛,而且明明是你不舒服我还有点——”肖仅斟酌了一下说出那两个字,“矫情的让你先来哄我。所以,宋讼,这种情况没有人资格要求你道歉的,也没有什么惩罚哦。”
“老大爷就是故意的!他膝盖痛就‘胁迫’你来给他买花!”
“那你呢?”宋讼安抚性地问。
“什么?”听到宋讼的话肖仅声音一下就小了好多。
“你喜欢什么花,我给你买。”
肖仅嘴角上扬:“嗯,你给我挑吧。”
宋讼环顾四周,看见角落毛茸茸的穗状花序:“店长姐姐,这个是什么呀?”
“嗯,是狗尾巴草,你要单独送这个吗?”店长从里屋拿完包装纸出来回复,“要不你看点别的?”
“好……”
“不了,我就要这个!”
想起狗尾巴草花语的店长狐疑地看着在店里做过帮工的肖仅。
“就要这个好不好。”肖仅无视店长的目光,询问宋讼。
宋讼看着感觉要瘪嘴的肖仅连忙答应:“好好好,店长姐姐帮我包一束狗尾巴吧。谢谢姐姐啦。”
“行吧。”
“你怎么突然给我买洋桔梗了?”宋讼抱着花问。
“你上次不是买了吗?但我猜你可能没给自己留。”
“嗯,你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