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陈寡妇答应了:“行,反正是你们折腾,只要不麻烦我,怎么都成,而且还可以跟你们聚聚,联络联络感情。陈夫郎这手艺,我吃了这顿肯定还会想,以后你们去省城,再给我做一次。”
顾安知啧了一声,玩笑道:“怎么着?你招待我们去你家给你做饭吃?”
“不行吗?”陈寡妇开玩笑的说:“好多人想去我家给我做饭,都没有机会呢。”
他们签了契书,把半年的六两银子交给了陈寡妇。
晚上县城关城门,他们吃过饭之后就散了。
他们临走前,阮白泠拿出两块香皂出来,送给了陈寡妇和林哥儿一人几块香皂,阮白泠说:“这是我相公做的,很香,适合咱们哥儿、女子洗脸洗手用。”
林哥儿忍不住拆开纸包,都不用凑近,就闻到了一股花香味:“这可是好东西啊,会不会太贵重了?”
顾安知:“第一次做,想让你们试试效果,要是觉得好,我以后想做香皂生意。”
其实顾安知主要是想送给陈寡妇,陈寡妇的姐姐毕竟是官老爷的姨娘,若是陈寡妇将香皂分享给他姐姐,他姐姐说不准会跟他定香皂。
而给林哥儿,是担心林哥儿瞧见陈寡妇有他没有心里不舒服,怪阮白泠忽略了他。
这段时间他发现阮白泠跟林哥儿关系不错,两个小哥儿天天黏在一起,虽然林哥儿平日里喜欢蛐蛐人,但是心肠不坏,对阮白泠也不错,他不想因为这块香皂闹得这两个哥儿心里不愉快。
他让阮白泠去送这个礼物,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自从上次阮白泠吃醋跟他生气之后,他学会了避嫌。
等人走后,顾安知去灶房刷碗,以前他经常坐在院子里刷碗,现在这个灶房还带个桌子,能坐着刷碗,更省事:“要不然雇个保姆来?每天过来帮忙洗洗衣服刷刷碗,晚上不用住在这里,也替我俩省点事。”
顾安知刷完碗,回到房间,看到阮白泠喝的晕晕乎乎的,正坐在桌边拆林夫郎他们带来的礼物。
林夫郎带了些水果点心、狗蛋也带了些自家种的蔬菜,还跟阮白泠他们说以后住县城,就没有地种菜了。
陈寡妇带了个浅绿色的瓷花瓶过来,阮白泠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忍不住去触摸瓷器的表面,光滑细腻,跟他以前摸到的那些陶罐完全不一样:“这个瓶子很贵吧……”
“她说这是她姐姐从县令府上拿来给她的,她又转送给了咱们。”顾安知摸了摸那瓷瓶,穿越前他几百万几千万的瓷瓶都摸过,感觉这个瓶子挺普通的,只不过对他们现在的家庭条件来说,挺贵重的。
“官老爷家用的花瓶,果然不一样。”阮白泠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个瓶子,感觉这瓶子镀了金一般。
“别看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买个大缸回来腌酸菜。”顾安知准备冬天摆摊做酸菜炖粉条,顺便推销一下自家厂做的粉条。
阮白泠第一次睡炕,觉得很新奇,刚才睡觉前烧了炕,躺到床上,热乎乎的很舒服。
顾安知原本在家睡觉就光着上身,这炕这么热,他更不会穿上衣了。
他脱掉衣服之后,露出了鼓鼓的胸肌和八块腹肌,一转头,发现阮白泠正满眼兴奋的盯着他看,都看呆了。
顾安知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拿我当男模看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点睡觉。”
“这就睡……”阮白泠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两眼,这才把灯吹了,只是看一看就这么心情愉悦,要是摸一下,那得多过瘾啊。阮白泠都不敢想象。
但是……想一想也没什么吧,反正顾安知又不会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
炕被烧的热热的,阮白泠因为搬家,再加上喝了些酒,兴奋的睡不着觉。
他侧着身子借着月光看着顾安知的脸,从额头到眉眼、鼻梁再到嘴唇上,越看身体越来越热,喉咙也发干。
想亲……
阮白泠凑过去听了听他的均匀的呼吸声,睡的挺熟。
阮白泠想着上次自己发烧都快死了,顾安知也没答应亲他一口,顾安知清醒的时候,肯定是不会亲他的,要不然,偷偷亲一口?
人就在自己旁边,这么近。
阮白泠看着他的脸,控住不住吸引,慢慢的凑过去,嘴唇轻轻地贴着他的唇蹭了一下,心脏差点蹦出来,慌乱翻身,整个人缩成一团。
兴奋、紧张、害怕、甜蜜,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让他身体忍不住颤抖。
深夜里,顾安知猛地睁开眼睛。
不是哥们,我醒着呢!
顾安知震惊的好半天没缓过神来,不敢说话不敢动,阮白泠看着挺乖以孩子,竟然敢做这种事?!
今天是头一次偷亲?还是偷亲过好多次?
他正乱着,感觉到被子轻微的晃动着,非常的规律,还伴随着暧昧的水声。
这,这难道是……
顾安知心神混乱,身体更加僵硬,这……人之常情,但是自己听到了,就很尴尬……
身旁的人忽然转过身来,顾安知赶忙紧闭上了双眼。
他感觉到了一个暖呼呼的人凑了过来,但是没有靠在他身上,动作没有停。
耳边是混乱的呼吸声,还夹杂着一些甜腻的哼声。
顾安知想模仿片里演熟睡的丈夫的演员一样,紧闭着双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醒!
但是他又忍不住好奇心,睁开眼睛偷看了一眼。
本想偷看,对上了仰着头看着他的阮白泠。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阮白泠高/潮了。
顾安知没想到,他竟然在盯着自己的脸,做那种事。
不过阮白泠确实是个大胆的人,不然也不能给他告白那么多次,说过那么多次喜欢他。生怕说的不明白,他听不懂,每次都是很直白的告诉他,喜欢他,是情侣之间的喜欢,不是家人朋友般的喜欢。
顾安知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两人尴尬的对视了片刻,顾安知决定装傻充愣:“还不睡?”
“嗯……有点不习惯。”阮白泠的手僵硬的还握着,动也不敢动,庆幸盖着被子,顾安知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被他盯着看,又莫名的兴奋……
“睡吧,过几天就习惯了。”顾安知翻了个身,假装又睡了,可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阮白泠刚才到了时潮/红的脸。
阮白泠的脸,怎么会这么美,尤其是刚才那副表情,心中一阵躁动……
来人把御赐的匾挂在了摊位上,威风的很,周围人都来瞧热闹:“这真是皇上亲笔写的?”
“这还能有假?这可是县令大人和宫里的公公亲自送来的。”顾安知看到众人羡慕的表情,满脸自豪。
“你这粉是什么粉?”
“之前做的凉皮是用面粉做的,难道皇上也爱吃凉皮?”
众人纷纷猜测时,瞧见顾安知拿出一捆粉条:“是这个粉,红薯粉条,这么一捆三十文,能煮一大锅。”
他说着就把红薯粉洗干净了,掀开一旁大锅的锅盖。
一股热气和香味扑了出来,锅里煮的是切好的酸菜丝和猪肉,有肉还有骨头、血肠。
他把粉条放下去之后解说:“一碗不带肉的只有酸菜和粉条的六文钱,一碗带肉片的十文钱,大份的分别是二十文、三十文。”
众人闻着这香味都快被香迷糊了,虽然他们这边家家户户都腌酸菜,可是家家户户的酸菜味道却不一样,就跟做菜的好吃与否除了跟食材调料有一点关系之外,最大的区别还在厨子的手法。
阮白泠做菜好吃,腌的酸菜更好吃,粉条还未好,就有人问:“我能不能单买一碗酸菜?”
只买酸菜,带点肉汤,也算是荤腥了,解馋。
顾安知点头:“可以,只要酸菜四文钱。”
有的人等不及了,立刻就买了酸菜站在旁边吃了起来。
小碗是平日里吃米饭的小碗,也就尝个味解解馋,真正想当个正餐吃,还是得吃大份的。
周围几个摊主都要了一碗,食客们也凑过来瞧,那锅虽然大,但是以前这口大锅做卤下水的时候,都得抢,不然都有买不到的风险。
粉条还未熟,摊位上的座位都坐满了,就连他们旁边的那个小摊位的小矮桌都坐满了人,纷纷预定一大碗。
平日里来这边喝酒的食客都不是差钱的主,全都要的带肉、带血肠的顶配版。
这粉条煮熟了之后晶莹剔透,又滑又弹性,他们没吃过红薯,但是听说是新出的粮食,可红薯叶不是这个颜色的,煮熟了会变透明的?又好吃又神奇。
不少人吃过之后,都买了一些生的粉条回去在自家试试。
以前这些食客来陈寡妇摊位吃饭,陈寡妇手艺不错,比一般小饭馆强,再来就是市井氛围感,喝酒热闹,最重要的就是陈寡妇长得太美,而且情商高,他们吃饭喝酒的时候喜欢跟陈寡妇聊天。
后来陈寡妇走了,他们还难受了一阵子,但是现在尝到阮白泠这堪比酒楼大厨的手艺,那些失落一扫而空。
再说阮白泠也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哥儿,陈寡妇是明艳型的大美女,阮白泠是小白兔一样的哥儿,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很无辜,皮肤白皙干净透亮,看着惹人怜爱,即便他总是怯生生的不跟食客说话,大多躲在相公身后,可还是有不少人很喜欢他。
红薯粉条卖的好,一大早就炖上一锅,中午能全部卖掉,晚上还能卖两锅。
未煮过的粉条销量更好,他俩忙不过来,顾安知给阮白泠招了个学徒,是个手脚麻利的哥儿,叫喜哥儿。
喜哥儿给阮白泠打下手,做点切菜洗菜烧火的活,顾安知负责卖红薯粉条。
原本顾安知还想着去各个饭馆酒楼推销一下他们摊位的红薯粉条,那些掌柜先一步找上了他订粉条,还偷偷往他锅里偷瞄,想看看制作方法。
原来是这些日子他们的酸菜炖粉条卖的太火了,天天排期长队,很多人抢不到,或者不想排队,就去别的饭馆问问,有没有酸菜炖粉条?
其他饭馆只有酸菜炖肉,哪里来的粉条?食客问的多了,他们才知道那个卖味精的摊贩又有新东西了。
他们赶忙过来买粉条,顾安知跟他们说要的量大,可以提前预定,让村里的厂子亲自送到他们店里去。还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自家锅里的酸菜炖粉条:“没有什么配方,就是平日里的炖菜再把粉条放进去,其实这个粉条不一定炖酸菜用,炖鱼也可以放一些,炒菜也能放进去,只需要把粉条提前煮好了,炒菜的时候加进去就好。”
那些掌柜听了顾安知的话,纷纷跟顾安知预定粉条。
后来他们早上还加了包子早餐,除了其他摊位有的肉馅和素馅的包子之外,还有粉条馅的包子,鸡蛋粉条的、豆角粉条的、酸菜粉条的包子。
还推出了包子加鸡蛋汤的套餐,平日里素包子三文钱一个,肉包子五文钱一个,套餐多加一文钱得一碗汤,单点的汤要两文钱。
不少人即便不想喝汤,觉得划算,就顺便买一碗,冬天喝一碗热汤也暖和,曾经的早市“网红产品”蛋花汤又红火起来。
一眨眼就要过年了,集市大年三十下午休市,一直休到大年初七,然后正月十五还有花灯节,听说就在他们这边办,官府要给每个摊位都装扮上灯笼。
听说这是县令在这边过得最后一个年,等到来年就要去省城上任了,所以要办的比往常都热闹。
阮白泠还以为县令早就去省城了,原来是先让陈寡妇去那边安家,然后把生意重心挪到省城去,县令来年春天再走。
顾安知提议大年三十出去放松放松,听听戏,买点东西,晚上回村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