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微服私访记、戏说*隆、龙游*下,故事主角竟在她身边?
苏颜妍紧闭双眼,不敢睁开。
可惜她面前的不是幻觉,是一个任性起来如同二哈拆家的存在。
萧景琮完全不能接受分开冷静的说法,他固执地堵住苏颜妍离开的路,将她困在包间里。
一件坏事没有发生前,可能会生出千百种忧怖想象,但事情真的发生后,这件事就不再可怕。
这时只有两个选择,放弃或者挽留。
萧景琮一刻都没想过放弃,他绝不接受放弃。他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他自认为除了隐瞒了身份,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甚至他的身份,曝光后也是加分项,天下女子,哪个能拒绝一位帝王的心意?
他心仪苏颜妍,认可她与众不同,可若是这份不同,连他也和别人一般无二,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他越想越委屈,他的心意是真的,帮助是真的,对她诺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们甚至刚刚确定关系,今天本应是美妙的一天!
冷静什么冷静,他已经很冷静了,没有依从本心把她拘禁在深宫,放任她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情。
他还要怎么冷静!
他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满脸满眼都在传递“你这个无情的女人”。
苏颜妍看他这作态,又气又想笑:“天呢,你居然还觉得委屈?哪怕你真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也比你是隐瞒身份的皇帝让我安心呢。我问你,你出宫这许久,朝中各种事情谁帮你处理?你哥?”
萧景琮理直气壮:“对,我哥本来就熟,他以前就是摄政王,现在帮我管管事怎么了?我也没全部甩给他,白天我陪着你,晚上回去我都熬夜处理公事呢。”
“那你还挺能耐的啊?皇帝陛下,您真是精力充沛、春秋鼎盛啊!”苏颜妍想翻白眼,由衷佩服他,看他往日的黏人行程,还以为他是哪家富贵闲人呢。
“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你不能放弃我。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你想用强权威胁我?”
萧景琮哽了一下,他要是舍得狠下心用权势威胁,现在哪里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地步。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然、我就去找你娘告状,哭诉你始乱终弃,玩弄我的感情!”
“哈?”苏颜妍大开眼界,这种奇葩,居然也能当一国之君?
苍天啊,大地啊,穿越之神你是不是把她送错地儿了?
这个世界可以毁灭了。
“好妍娘,不要让我离开,我们就当今天遇见袁因这事儿不存在,你还要改革医馆,好忙好繁琐,你好好利用我做事啊。你知道的,只要你说,我总会听你的。”萧景琮软下神情,温声哄劝道。
外面日斜影移,苏颜妍乔装出门,确实不能在外面多呆了,不然苏夫人发现,少不得又是一顿哭天抹泪。
萧景琮又是指天又是赌咒,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苏颜妍转嗔为喜,隐瞒身份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却说苏颜妍两人离开医馆外出时,苏夫人在家中,来了一行访客。
前几日写信说要进京的旧时远亲,论辈分是苏夫人族侄的苏东林,携他母亲孟氏、妹苏小香,带着大包小包,进了苏宅。
苏东林弱冠之年,能考入京城府学,文才不可谓不出众。本着给苏颜妍多铺条路的想法,苏夫人对这家人虽久远未接触不熟悉,也没拒绝他们来访。
没想到她这位族侄文质彬彬,进退得宜,他的母亲与妹妹却很是粗鄙。
孟氏与她同龄,久在乡下务农,脸上肤色黑黄,手上粗糙,说话嗓音夹杂着一丝口音,见到苏夫人就挑拣当年。
“哎呦,妹子你可跟着三郎享福了,当年在村里,就属你最瘦最弱,要不是三郎坚持娶你,十里八乡都没小伙敢要你。你这身子骨,也就三郎养你,真是好命啊。可怜竟是三郎先没个消息,好似他用自己的好命给你续上了。妹子,听说你也没给三郎留个后,以后这日子要怎么过?”孟氏许是久未见她,旧事续完状似可惜般,拉着苏夫人说道。
待她说完,苏夫人脸就白了。她说的委实难听了些,其实当年她与苏父并没有留在村中多久,与孟氏本就不熟。
她现在说这些,太过界,就仿佛把自己立在苏夫人头上当长辈似的指指点点。苏夫人虽柔弱,到底不是软弱懦弱。她还有女儿呢,哪里能由着一个只沾了同村同姓的人用话拿捏。
可没等她出声驳斥,苏东林就已经迅速起身制止孟氏,并向苏夫人行礼致歉:“婶子,我娘乡野村妇,口无遮拦,她心是好的,就是说的话不中听。我替她向您道歉,您别与她计较。我自小听父亲说三叔的事,歆慕三叔为人,听闻他在京城,更是心向往之。我用功苦学考中京城学府,想着不负三叔名声,才带母亲妹妹来拜访。惹您生气,是小子万万不想看到的。我这便带母亲妹妹离开,叨扰婶子了。”
说罢,他便示意孟氏与苏小香离开。
孟氏嘟囔抱怨了几声,不情不愿起身。苏小香更是满脸不忿,碍于兄长的命令,紧紧挨在孟氏身边,小声附和着。
苏夫人一口气闷在喉间,咽不下吐不出,房间一时气氛凝滞。
苏颜妍就在此时同萧景琮两个拉拉扯扯进了家门。
苏东林一行三人告辞正从苏夫人处离开,同苏颜妍二人正正对了个照面。
苏颜妍回程路上就卸下伪装,此刻一身男装,面容却是芙蓉出水,一看就知道是位女娇娥。苏东林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主动招呼道:“你是苏三叔家的族妹吧,在下苏东林,是苏三叔族侄。初到贵地,携家眷前来拜访。”
苏颜妍越过他们,看向三人身后的苏夫人,见她面上殊无喜色,此时也没有上前引荐,心中便有了计较。她点点头算是回应,与他们擦肩而过。
孟氏见她连招呼都没打,脸色剧变,黑得如同锅底,眼中淬了毒似的,射向苏颜妍。苏东林脚步一挪,顺势挡在她面前,也挡住了她不善的目光。至于苏小香,她一双眼睛紧紧贴在萧景琮身上。她久居乡野,哪里见过这样丰神俊朗富贵凌人的公子哥。她表现太过明显,回过神来的孟氏心中不满,狠狠拧了她胳膊内侧皮肉一下。
一行人不再停留,离开苏宅,去往城郊租住的小院。
离开苏家后,苏东林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他冷声说道:“娘,你若是想让我在京中过的好些,就把心里那些念想藏好,别在人前就露在脸上。让人看到就猜疑,咱们能得到什么呢?”
孟氏气闷道:“我的儿,娘晓得。娘就是想到苏南星人都没了,他家那个蠢妇人,宁肯让一个丫头片子掌家业,都不肯让你这样优秀的族侄接手家产,我就气得肝疼。你看看她教的丫头,一个女人作男人打扮,老大不小还未成婚,还与外男拉扯不清,不守妇道的贱人!”
苏小香觑着孟氏的脸色,附和道:“可不是,哥哥都上门了,她们就该主动将家产交给哥哥打理,好好呆在后院。她们识趣了,娘也好给她家那个独女配个男人。哼,勾男人还嫁不出去,不如找个村里人,少收点聘礼好生过日子呢。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本事给人家生个儿子。”
苏东林垂下目光,抬手捏了捏眉间,沉声道:“都别说了,日后你们和苏家人接触,都按我教你们的话一句一句来,多余的,都给我憋在肚子里。苏夫人是个面捏的人,她那个女儿绝不是个善茬,你们别坏了大事。”
他在家是顶梁柱,向来主意正点子多,他爹去世后,孟氏把他看的眼珠子一般,听他发话,自是诺诺。
苏家这边,苏颜妍甩脱不了萧景琮,只得带他回到家中。
苏夫人见状不免忧心,女儿岁数在这儿,又是黄花大闺女,与男子靠的太近,总免不了被人撞见,到时候传出些风言风语,多闹心呢。
可这孩子哪里是听人劝的,她已经与她说过一场,再说下去,还怕她拧着性子更是迎头上呢。
她便按下心中不安,与她另起话头,说起今日来访的苏东林一行人。
苏颜妍听她说完,却问道:“我看他们离开时,娘送他们的表情不见欢喜。他们可是有说些做些惹娘不痛快的事?”
苏夫人奇道:“你怎的一猜就中?东林那孩子倒是不错,他娘和他妹子,与他不似一家人。虽说咱们与他家同村同姓,但你父亲与他们并非一枝。他母亲今日与我说话,娘听了不甚喜欢。你日后遇到她们,不用当成长辈,免得受气。”
苏颜妍闻言笑了:“娘还怕我受气?我只有让别人生气的,别人气不到我。娘不喜欢她们,我嘱咐门房不许她们来见你。”
苏夫人摇头:“到底沾亲带故,不好这样。娘心里有数,你不用顾着娘。倒是你,怎么又做了男装打扮?又出门去干什么了,今天日头这样热,你小心别中暑。”
“我省得,中午那会儿,我躲在酒楼吃席呢,一点也没晒着。医馆改革我已经定下章程,这次出门调研,回来就能放手做事了。娘也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颜妍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我也不是一个人,仲景陪着我呢。”
当今陛下呢,有他在身边,天王老子来了都得靠边站,牛鬼蛇神更是沾不到边。
苏夫人嗔道:“你这孩子!”
她转头看萧景琮在那里连连点头,不由哂笑:真是一对冤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