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头。
尹泽顿了一会,“今日是我不对,过于倔强,才给大家招来了这顿板子,我这儿有些上好的伤药,金谷,你一会儿分给大家。”
金谷跪在最前头,大声道,“今日是侍虜们伺候的不够精心才引来责罚,今后万不敢如此马虎,多谢主子替我们求情,多谢主子慈心赏药。”
另九人一齐开口,“多谢主子替我们求情,多谢主子慈心赏药。”
“今后大家好好当差,若是我再犯了倔,多劝劝我,就算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必有重赏。”
尹泽也在反思自己,他年纪小,脾气轴,说不准以后情绪上头又要坏事,身边多几个人拦他,也能叫他冷静冷静。
就像今天,他若是听了金谷的劝,就不会有这遭事儿了。
“诺。”侍从皆称是。
“都下去吧。”
尹泽叫人散了,金谷趁机拢了大家。
一个机灵的贴身侍从道,“金谷哥哥不必多说,我们做侍虜的挨板子本就是常事,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心怀怨怼,主子好,我们才好,大家晓得的。”
金谷点头,赞赏的看他一眼,“主子心善,甚少罚人,咱们平日里松散惯了,今日这出正好敲了警钟。”
“主子年轻有宠,偶尔行错踏错,我们更要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好好伺候,多加劝慰。”金谷也在懊悔自己怎么没劝住尹泽,他作为大侍从,挨这二十下是一点不冤。
他压低了声音,又道。
“主子是舒千宫的天,陛下叫我们好生伺候,我们就不能有丁点松懈,主子有陛下护着,我们一群侍虜呢?有谁护着?若不是主子求情……”
他话没说完,几人齐齐一抖,前几年宫里死了多少人,他们是知道的,听了金谷的话,心里忍不住想:是得好好伺候主子,若是犯了错,好歹能求主子保一保,兴许能留条命,不然……
原本有些涣散的舒千宫谨慎起来,伺候尹泽越发用心。
钟月听了侍从的汇报,满意,“那果然是个灵醒的。”
她虽罚了泽郎,但也不许底下人轻贱藐视他。
舒千宫挨打的事到底瞒不住,没多久宫里人就都知道了。
“泽御卿也挨打了?”燕嘉木有些惊讶。
平沙低头,“这就不知道了。”
钟月底下的人嘴严不必说,舒千宫的人刚挨完打,哪敢把主子的事往外透。
燕嘉木稍加思索,“先等等,看明日……”
第二天,钟月又去了舒千宫看望尹泽。
燕嘉木听了这消息,松了眉眼,看来尹泽是真挨打了。
“走,我们去灵仙宫。”
自从上次燕嘉木帮着牧文墨遮掩之后,两人关系就好了起来,牧文墨听燕嘉木来,“快请进来。”
两人见礼对坐,寒暄几句后,燕嘉木说起了舒千宫受罚一事。
牧文墨跟尹泽交情不深,他没打算管这件事。
燕嘉木话里话外却在劝他管一管。
牧文墨不理解,“泽御卿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他既不会借此去踩尹泽,也不会示意人去欺负尹泽,躲远些不就好了。
燕嘉木早就看出他是温顺柔和的性子,屏退了侍从,道,“宜贵卿心善,没有多余的想法,但旁人不同,这宫里……总有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
人心自古如此,泥潭里的人巴不得高高在上的人跌落泥地,好踩上两脚。
再安分的后宫也有无形的争斗,有些来自侍郎,有些却是来自底层的宫人。
现在陛下着眼后宫,后宫当中不少人更是心思活泛。
“三宫六院,六司一局……包藏祸心的人面上是不会显露的。”
牧文墨迟疑,他还是不懂,跟他有什么关系。
燕嘉木只好说的更透一些,“贵卿如今是宫里位分最高的,已经有了协理宫务的权利,大家都看着您呢。”
说白了,牧文墨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不管,等同于放任旁人去欺辱尹泽。
“陛下虽罚了舒千宫的人,但没有厌弃泽御卿的意思。”不然也不会今天再去看望尹泽。
“宜贵卿何不也去看望一番泽御卿?”一是能拉进双方关系,二是紧跟陛下的步伐去走。
牧文墨身份高又有宠,他也是宠爱愈盛,两人一同前去探望尹泽,宫里人知道泽御卿没有失宠,自然不敢妄动,宫里风气也不会因此变糟。
不然这般拉踩惯了,惹恼了陛下,大家都不好过。
牧文墨不是没有出头的必要,他是非出这个头不可。
“那便……依你所言。”牧文墨听他说完,捋清了思路,“我们明日去探望泽御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