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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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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的时间总是飞快,才一眨眼,便到了年关。沈确昨天才从项目上飞回来,到家已经是凌晨,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悄声拉着被子的一角钻进被窝。

林知远早已进入梦乡,但沈确一靠近,她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伸长手勾着那人的脖子,嘟着嘴讲了一通毫无逻辑的废话。叽里咕噜讲一大通,又没头没尾地结束。

沈确轻笑一声,撩过林知远的碎发,在她额间温柔地落下一吻,手臂钻过枕头的空隙紧紧抱着她,寻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一同睡去。

“知道了,再说,我们还没放假呢!等放假通知出了我再决定回不回来。”林知远用肩膀夹着手机,抱着一堆烘干好的衣物走近卧室,瞧见沈确迷蒙的双眼,她将衣物扔到床上,拿起手机敷衍应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有通知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角钻到沈确的怀里,仰头问道:“醒了?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点多。”沈确老实回答,“你不记得了?你还抱着我说要去吃城西的火锅呢。”

“不记得了,你也知道我的,我睡着之后记忆就会断掉,睡梦中说了什么都不会记得。”林知远抱着沈确蹭了两下,呢喃,“怎么那么晚回来啊?其实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我们放假了,你想吃什么由我来准备。”

“没事,五个小时够了,在项目上我都睡那么久,突然改变习惯反而会不舒服。”沈确抱着林知远,看向窗外的阳光,“刚刚是谁跟你打电话?阿姨吗?”

“嗯,她问我过年什么时候回家。”

沈确笑问:“你们不是放假了吗?为什么还骗你妈没出通知?”

“这不是你还没放假嘛!”林知远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肩膀,“你要是想回去,我再跟我妈说我放假了。”

“要是不想回去……我就跟我妈说工作实在是忙,今年就不回去了。”

沈确闻言一顿,微微叹气:“其实你不用……工作第一年,是应该回去看一下的,你没必要为了我选择勉强。”

“才不是勉强。”林知远仰头直视沈确的双眸,“你永远是我的最佳选择。”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回家,反正感觉就那样。”林知远回过头,说道,“我爸估计只会在大年夜那天回来,待个两天又要走,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然后还要听姨姨婶婶们的念叨,光想想就头大。”

“其实我刚刚就想好了,要是不回去,我就把我妈接过来,我们三个一起过春节。而且——”她看向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麦炫风,“麦麦也离不开我们,要是把它一个人留在这,惨兮兮的。”

沈确用气声笑了一下,仰头理着林知远的长发,问:“你说了那么一大通,是打算回去呢?还是不回呢?”

林知远伸手招呼着麦旋风。麦旋风顺势跳上床,在两人之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下。

“听你的。”林知远与麦旋风齐齐仰头盯着沈确。

沈确的视线在二者之间打转,良久,她才腾出一只手,揉着麦旋风的脑袋温柔一笑:“那这个春节就委屈麦麦去宠物店凑合一下了。”她看向林知远,弯弯眼睛,“今年我们一起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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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高铁一票难求,沈确在好几个平台一同抢了许久,甚至拉下脸央着几个人帮她助力,才勉强抢到一班晚上九点多的动车。

长宁的腊月冷气伴着湿气钻入人的骨髓,一下车门,两人便被熟悉的湿冷击弯了膝盖,哆嗦着哈了几口气,跟着人流颤抖着走出检票口。

林知远的家就在市中心,在火车站有到零点的班车接送,沈确只能跟着她坐到市中心,再乘坐轻轨到城乡交界处,再打车回家。

这般周转大概能省五六十块钱,虽然是笔小钱,但换位思考,这五六十块钱能买下一盒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葡萄糖酸钙,能让她在从未玩过的摇摇马上玩上几个小时。

这样一想,先前换乘时的各种狼狈倒也值得了。

走出站口,一个臃肿的轮廓吸引了沈确的注意。这个时间点,出站口并没有多少人,就连过往的车辆都少之甚少,宁月就这样站在路边,用围巾包裹着脑袋,瑟缩地坐在电瓶车上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发呆。

听见身后的轮子的碰撞声,她猛地回头,殷切地下车,小跑着接过沈确手中的行李箱,嘿哟一声横放在车座前头,摩擦着双手看向脚步迟疑的沈确。

沈确对宁月的印象还停留在办公室的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庞,这时突然换了一副温柔亲切的面容,倒让她感到些许不适。她在距离三步的地方停下,防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宁月摩擦着手掌,左右看了眼,摘下围巾就要上前往沈确身上套:“你妹妹说你九点的车,我就到这来等你了。这里晚上没有公交车,你一个人拿着那么多行李不方便。反正家里有电动车,我来接你也没事。”

沈确后退两步,无声拒绝宁月突然的殷勤。她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从高铁到这起码需要一小时,这一小时里,宁月就这样守在这吗?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会选择坐轻轨?这就是母女之间无声的默契吗?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开口让人接送,她也知道,自己会因为省钱选择最便宜的出行方式。

沈确握紧拳头,企图通过挤压让自己的掌心温暖起来。

“还是穿上,你现在是不觉得冷,一会儿车开起来风是要往里面灌的。”宁月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只是从中掺杂着别扭的温情。她上前替沈确围好围巾,又觉得不够,索性将身上的摇粒绒外套套在沈确身上,嘴上嘟囔着,“穿多点,长宁可比临城冷多了,你经常加班,抵抗力肯定没我好。”

沈确站在原地,被迫接受迟到了这么多年的温柔。聪明如她,早在她看到宁月身影的那一刹那,她便明白了全部。只是她太过诧异,太过受宠若惊,太过……悲戚。

原来,她期待了一辈子的爱意,只需要每月打几千块钱就能解决。

宁月并不知道沈确内心的潮涌,她收拾好一切,为沈确戴好头盔,扶稳车头,待沈确坐稳后又特地等了几秒,确定身后再无别的动静,这才稳稳地朝前开去。

耳边是呼呼的冷风,脖子间却传来属于宁月的奇怪的温度。很怪异、让人很不适。比起暖意,沈确更习惯先前的那股湿冷。

她偷偷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宁月的模样,打开头盔的目镜,让冷风吹过自己的脸颊,使自己清醒一点。她记不清宁月上一次对她这么好是什么时候,也似乎忘了上一次对宁月寒心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不敢动一下,生怕因为她的动作而让宁月恢复原先的脾气。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深夜的车站时,有个熟悉的家人准备了一切需要的东西在路口等着,这种感觉似乎挺好的。她原以为走出社会之后,她会与自己的家庭势不两立,她以为,她会像小时候的誓言一般痛恨她的父母,可对方不经意施舍的一点善意却让她将曾经的仇恨全部抛诸脑后。

她想,比起恨意,她更需要的是爱。或许她一直在等待她们爱她,只是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她就只能选择怨恨了。

她想,此刻她的心境大概是对不起小时候的自己的,她背叛了曾经的自己。她清楚地知道,此刻宁月的善意完全是出于利益。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开始经济独立,只不过自己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讨人嫌的女孩,只不过,对方开始有求于自己。

她都知道的,如果自己还是那个不时向家里要钱的孩子,如果自己不曾给他们钱,宁月的态度永远不会变,当初她的言语多么犀利,面目多么可憎,现在依旧会如此。

可她贪恋这份温情。

仇恨对她来说过于疲惫,她本不该过上这样的人生,她本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她有这个权利,她也想要这个机会。

沈确微微闭眼,感受寒风蹭过鼻尖的触感。接近冰点的温度却丝毫不能让她颤抖,她对着快速后退的夜景呼了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起林知远的面容。

不如,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只要她们不做出过分的行为,继续当一家人好像没什么不好的。她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她和林知远也会需要,她不愿让林知远因为选择了自己而过上压抑的生活,她与林知远,和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都值得美好的生活。

或许后退一步,明天会更好。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甚至将所有的灯都打开,昭示着这家的主人对今夜的重视。沈明杰双手揣兜,远远地站在路口,电动车还没拐进村口,他便远远地招手,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我女儿回来了。”沈明杰跟在车后边,笑意盈盈道,“吃饭了吗?我跟你妈做了一桌子的菜,就等着你回来吃。”

沈确摇头,默然摘下围巾放在后备箱上。春运期间人来人往,她们就抢到了短途的车票,期间还要换一个车厢继续乘,根本没有时间吃饭。要说吃的,也只是在厕所旁一同笑着吃了几个瑞士卷苦中作乐。

沈明杰弯腰提起沈确的行李箱,拍着她的肩膀领着她进屋:“我跟你妈准备了好几天,就为了你回来能吃上热菜,你瞧,都是你喜欢的。”

宁月在身后嘁了一声,又气不过,上前踹了沈明杰一脚:“你别给我在这里邀功,你准备了啥?”她指着桌上的一圈饭菜,“这里哪个不是我准备的?”她的手指一顿,指着角落里的酱鸭道,“哦,就这个熟食是你买的。”

“一点肚量都没有,女儿难得回一趟家,连这点钱都不愿意花,还想抢我的功劳。”宁月拿起一双筷子递给沈确,“快趁热吃,别吃你爸的酱鸭,大冷天的,吃到肚子里心都凉了。”

沈确应了一声,双手捧着饭碗,用米粒的温度暖和自己的掌心。她四处看了眼,问:“沈宁呢?”

“她啊,吃了饭就上楼玩手机去了。”宁月仰头,朝楼上扯了一嗓子,“沈宁,你房间打扫好了没有?别等我上去发现你一动不动的,到时候有你好看!”

隔了许久才传来沈宁不满的嘟囔声:“在扫呢!别老是血口喷人好不好!”

沈确轻笑一声,往晚饭里夹了几筷子菜,欠身就往楼上跑。

沈宁正弯着腰嘿咻嘿咻地擦着地板上的灰尘,听到沈确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笑,干脆躺在地板上休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妈妈上来了呢!”

未几,她便又一骨碌扭身,从床头拿来遥控器朝空调嘀的一声按下按钮,将手旁的抹布甩得老远,翘着二郎腿问:“姐姐,你这次回来几天?”

“六天。”沈确端着饭碗坐在地板上,用筷子戳着米粒问,“大冬天开空调,你不怕妈妈打你啊?”

沈宁:“怕什么?有你在,爸妈根本不敢吭一声。”

沈确轻笑一声,看向远处的抹布:“怎么的,她们又逼你干苦力了?”

“那倒不是。”沈宁一骨碌爬起来,坐在沈确的身边,“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让爸妈打扫你的房间,她们不会尊重隐私,到时候肯定要乱翻你的东西,那还不如让我来呢。”

“而且,给姐姐打扫房间,我很乐意。”

沈确轻叹一声:“其实这个房间也没多少东西是属于我的。”

“没东西也是你的房间。”沈宁一本正经地纠正,“这个房间,永远都是姐姐的。”

沈确的嘴角微微一勾,一路上压抑在胸口的憋闷在此刻烟消云散。她细细嚼着半冷的饭菜,不经意问道:“那几个男生还有来纠缠你吗?”

“没有了。”沈宁摇头,“你来过之后不到半个学期他们就退学了,后来也没别的消息了。”

“这个班里再也没有影响我的人了。”沈宁凑近,一脸得意,“这次期末考,我考了年级前五十,史上最佳!”

沈确欣慰地点头:“那就好,也不枉我每个星期都回来接你放学。以后有事情跟姐姐说,不要再动不动就提退学,知道了吗?”

“知道了。但是姐姐,他们怎么会突然退学?他们的家长明明最忌讳这一点的啊?”沈宁不解道。

“做了错事肯定是要接受惩罚,像他们这样厚脸皮的人,光光一个通报批评肯定不足以给他们一个教训。”沈确看向沈宁,笑道,“你的知远姐回去之后怎么想怎么气愤,说什么也要去教育局举报。”

“她这个人眼里容不下一根刺,把我手里的资料拿走就发给教育局了。”沈确一顿,补充,“当然,是以另一个人的名义。那人叫许可,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她谎称是另一个受欺负的同学的家长,要求教育局给一个公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再牵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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