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宇觉得顾阎太小气了，就不想提他，他边开车边说：“何缘和楼澜也真是的，一个无端端跑去少林寺，另一个更离谱，竟然跑去搞傀儡术？”
叶新宇顿了顿，从后视镜看了沈洛文一眼：“哦，我都忘记了你还搞蛊术，你们一个搞标本、一个玩木偶、一个炼虫子，看来只有我最正常。”
“那我和楼澜他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沈洛文也是意想不到，“不过你也未必是正常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哈，没可能。”叶新宇肯定道，“这个普通人身份你们就别和我抢了，你们都是龙傲天！”
沈洛文微微一笑：“我等着。”
叶新宇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他摇了摇头，继续专心开车。
沈洛文拿出手机，点开巫蛊群：【你们认识傀儡术那边的人吗？】
梅长老：【偃术啊，属于列子道门那边的，但他们比一般的道士还要神秘。】
桃长老：【很久以前见过一个，他们披着黑斗篷，手上提着肢体扭曲的木偶，有些阴森。】
陈元宝：【那还是比降头术好，至少不是真阴森。】
沈洛文：【我朋友就是去学习了这个。】
荷长老立刻说：【不错不错，你是我们唯一的人脉。】
沈洛文笑了起来，说起来他们巫门也分了药巫、白巫、血巫、赶尸和降头。
梅长老这一支的就是药巫，顾名思义，用药炼蛊，白巫是传统方式的。
沈洛文和他们聊了一会儿，车子就到了楼澜家门口——国际大酒楼。
沈洛文下了车抬头看上去，这里都是楼澜家的，楼澜住在这里的其中一栋楼里。
叶新宇关上车门，摇摇头：“好好的御厨后代跑去搞木偶。”
“上去吧。”沈洛文笑着说，他们进了电梯上到顶层。
沈洛文按了门铃，大门自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十分阴森，还传出敲木鱼的声音。
“又在装神弄鬼什么？”叶新宇一脸黑线。
沈洛文喊道：“我们进来了。”
沈洛文走进大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整面墙壁的关节木偶，木偶的前面还白摆放着蜡烛，就像古代的陪葬品一样。
楼澜的家是“起码”没有那么恐怖，但依旧有些恐怖……
叶新宇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给我出来！还玩这种把戏幼不幼稚！”
就在此时墙壁上的木偶就发出“嘎嘎嘎”的笑声，然后说：“欢迎光临。”
沈洛文沉默：“如果你们这样做生意一定很惨淡。”
叶新宇“啪”一声打开灯，灯光照亮了木偶的脸孔，看上去没有那么阴森恐怖了，但依旧摆脱不了周围都是木偶的惊悚画面。
“我们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一把低低的嗓音传了过来。
“没有惊喜只有惊吓。”叶新宇吼道。
沈洛文看过去，楼澜的衣服有些蓝绿相间的格子纹，充满异域特色，他手上抱着一个精致到极致的娃娃，很像某宝上的换装SD娃娃。
“那这个呢？这是我亲儿子。”楼澜抬起手，他手上的娃娃也抬起手和他们打招呼。
沈洛文走过去看了看：“这也是偃术？”
“对，我们要与时俱进。”楼澜一脸苦恼，“但师傅似乎不太认同。”
“然后被师傅赶出师门了？”叶新宇斜了他一眼，有些幸灾乐祸。
楼澜沉默片刻：“咳，但我制作的技术很不错，暂时没有被赶出师门。”
“但被赶下山了？”沈洛文一针见血。
“……你们别这样，我们还能愉快地玩耍吗？”楼澜摸了摸手上的娃娃，把娃娃放到茶几上。
娃娃动起来给他们斟茶。
沈洛文觉得很稀奇，坐下来欣赏：“这个娃娃好像某个动画人物？”
“答对了。”楼澜笑着坐下，“怎样？这简直是完美的手办，我亲手做的，但师傅觉得不好看，迂腐！”
沈洛文抬头看他：“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难怪会被赶下山。”
“你师傅也忍了你很久吧。”叶新宇拿起茶喝。
“阿弥陀佛，肯定是忍了他很久。”后面传来一把清润的声音。
沈洛文扭头看过去，何缘拿着一碟水果走过来，手腕上戴着佛珠，身上穿着白长衫，挂着红围巾。
叶新宇瞧了他一眼：“你这样真的成了京圈佛子了。”
何缘坐下来，把水果盘放下：“我还是觉得从商不适合我。”
沈洛文拿起一块水果，抬头看着他：“所以你去闭关大半年以示决心？”
“正是。”何缘一本正经地点头。
楼澜让娃娃给他拿来一块水果：“倒不如说你因为一意孤行被赶出家门了？”
“……”沈洛文和叶新宇齐齐看向楼澜，楼澜的嘴巴果然很毒辣。
“……”何缘沉默片刻，摸了摸自己的长马尾，“所以我只是外门弟子，大师们不敢给我剃度。”
楼澜笑了一声：“外门算什么弟子？我可是师傅的关门弟子”
何缘拨弄了一下佛珠，身后突然冒出一片黑色的火焰来。
沈洛文连忙把水果盘塞给楼澜：“你还是别说话了，吃你的！”
楼澜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开个玩笑。”
“失礼了。”何缘又缓缓笑起来，收起了背后的鬼火。
叶新宇喝着茶看了看他们：“你们一个圣子，一个佛子，一个关门弟子，那我呢？”
“王子？”楼澜即答，答完就大笑起来，“哈哈哈。”
“闭嘴！”叶新宇怒了，抓起身后的抱枕就拍过去。
“哎哎！我给你占卜过的！”
“你那占卜有几次应现的？”
“别误伤！”沈洛文连忙起来。
何缘捧着茶杯抬头看着他们进行枕头大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沈洛文坐到何缘旁边：“你有异能了？”
“一直都有。”何缘笑了笑，“之前见到你炼蛊我就觉得自己也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沈洛文盯了他很久：“但是也不一定要去出家。”
“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何缘拨着佛珠说。
“对，你那身衣服也足够贵的。”楼澜和叶新宇打累了，坐下来一口喝完茶。
“……”沈洛文低头看着何缘的这身装扮，看真一点，衣料很高级，围巾暗纹很精致，衣服似乎还是著名大师设计的国风时尚单品。
沈洛文默默站起身，远离他坐下。
何缘拿出木鱼来敲了一下：“功德加一。”
另外三个人一脸无语：“难怪大师们不给你剃度。”
“笃笃笃……”何缘继续敲木鱼。
沈洛文抹了抹脸：“说起来你们都成了四大门的人，那可以加入我们的外交群了。”
楼澜&何缘：“什么外交群？”
“说来话长。”沈洛文一边拉他们进群一边给他们解释，中间省略了一点他和顾阎以及圣祖的爱恨纠缠。
但有叶新宇这个内奸在，他很快就爆料给他们听。
何缘愣了一下才说：“阿弥陀佛，相遇是缘。”
“可能你们有缘无分呢？”这是楼澜的声音。
“……”沈洛文忍了忍，终究忍不住也捉起身后的抱枕扔过去，“住嘴！”
这次换叶新宇坐到何缘的身边：“那你学习了什么能力？”
何缘淡淡道：“灭杀、封印、解剖，九字真言和六字真言等。”
“……当我没问。”叶新宇摸了摸胳膊，为什么不是治愈和医疗？
何缘侧头看他：“我学的是怒目金刚。”
“还是喝茶吧！”叶新宇塞了一杯茶给他。
沈洛文战胜了楼澜，笑着坐下来，若无其事地说：“总之恭喜你们出关。”
楼澜看着被沈洛文抱着的娃娃：“君子动手不动娃娃……不可以劫持人质！”
沈洛文笑着撸了撸娃娃的头发。
楼澜紧张地盯着他：“咳，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做一对结婚玩偶怎样？”
“成交。”沈洛文把娃娃还给他。
楼澜抱着自己的娃娃远离他。
“哎。”叶新宇看着他们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只有他是普通人啊，但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饿了。”他说。
何缘看着他：“我们准备今晚吃海鲜菌子鸳鸯火锅。”
“真奢侈，不错。”叶新宇很满意，沈洛文也很满意，他们喜欢吃海鲜。
何缘和楼澜也很满意，菌子是斋，菌子够鲜美。
楼澜边吃边说：“菌子还是我下山的时候捡的，保证新鲜无毒。”
“咳咳咳……”叶新宇终于扛不住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体谅一下我好么！”
沈洛文看着他，低头夹起一颗最大的菌子给他：“吃吧，没事。”
“……”叶新宇看着诱人的菌子又坐了下来，“偶然看见小人也挺有意思的。”
“哈哈哈。”楼澜笑起来，“放心，你可以抱我们的大腿。”
“滚！”
*
沈洛文这边在愉快地聚餐，顾阎这边也在聚餐，但气氛有些不一样。
宋青廷一人给了一杯蜂蜜茶：“喝吧。”
图尔特看着他们的饮食文化，拿过旁边的酒，给自己的茶里加料。
顾阎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庄晓夜吸着蜂蜜茶问他：“你那么晚喊我们来做什么？”
顾阎抬头看着图尔特：“我要血族那边的红酒。”
图尔特缓缓摇了摇酒杯：“我之前已经给你喝过一杯了，还不够？”
“不够。”顾阎压着眉头。
图尔特放下酒杯叹了口气：“不行，你已经喝过了，你现在还是血蛊，会失控的。”
宋青廷看过去，顾阎的另一只眼睛红得滴血，他和庄晓夜对视一眼。
庄晓夜想了一下说：“你说愿力越来越低，如果……我说如果你再也没有愿力那会怎样？”
顾阎低头看着茶杯：“那会有另一个蛊王诞生。”
三人闻言齐齐一愣，这个事情他们从没想过！
图尔特一口喝下酒水：“我早就说了干脆强制爱，或者色.诱。”
“等等。”宋青廷忽然想起什么，“那最有可能变成新蛊王的人是那个沈晏？”
“是。”顾阎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彩色玻璃，“如果我不再是蛊王，自然会有人代替，就算不是沈晏也会有另一个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图尔特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让我想想。”顾阎站起身，突然说，“他搬家了，没告诉我。”
庄晓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一堆古早狗血书：“那就做变态跟踪狂魔！”
顾阎鄙夷地看着他。
宋青廷咳了一声：“其实方法不怕旧，烈男怕郎缠。”
图尔特：“我很赞同，我们还有不少血族和神父相爱相杀的故事。”
庄晓夜：“敌人都冲到眼前来了！”
“还是先开.枪吧。”宋青廷淡淡地说。
“有道理。”图尔特点头，“冲了再说，愿力就回来了。”
顾阎眼角一抽扭头走：“算了，我自己想。”
顾阎离开了图尔特的城堡，他没有开车回去，而是一个人走在路上。
他走了很久，来到了一个寺庙里。
“这位先生，不如求个签吧。”有人出声叫住他。
顾阎回头看过去，是一个和尚，他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和尚笑着把签筒递给他：“请。”
顾阎摇了摇竹签，有一根掉了下来。
和尚捡起来看了一眼，微微笑着：“前世因，今世果，你想求什么？”
顾阎看着他，没有出声。
和尚摇了摇头：“阿弥陀佛，那需要我解签吗？”
“不用，多谢。”顾阎看了一眼寺庙里的佛像转身离开。
出了寺庙门口，顾阎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雕像来，雕像是沈洛文的模样。
他只知道做了什么选择就会有什么结果。
*
沈洛文这边吃完饭也谈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