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啊，你长得可真踏马带感，怪不得霍娴那贱人这么喜欢，今天也让老子试试看有多舒服。”

龙岳将燕裴拖到草丛里，丝毫没顾及他脸色为什么这么差，对她来说，在情事上弄死人纯家常便饭，毕竟她的床上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今天燕裴对她来说也一样，玩他，一开始带着恶心霍娴的目的来的，现在瞧着这样的一张隽雅秾丽的脸，她还真硬了。死之前能来一次，既能恶心霍娴又能舒畅自己，怎么说也是赚到了。

说着她就急匆匆想去扒燕裴的衣服，她真不知道他穿这么厚是想干什么，撕了没两下耐心快要磨完了，随后拿起刀就要直接了当割开，结果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下一秒，像被千万只蚂蚁咬了一样的锐痛感瞬间密密麻麻从手臂传向身躯。连带神经梢都隐隐刺痛。

龙岳猛地缩回手，手里的刀陡然掉进雪地里，直勾勾插在草堆里。

“艹，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刚刚做了什么？”龙岳破口骂道，她拧着眉毛，屈膝跪在地面，龇牙咧嘴撕开自己的袖子，手臂上一条暗紫的血管醒目地映入眼前。

重感与痛感共存，她一时抬不起左手了。被偷袭的火气又再次将她点燃，她带着亡命之徒的愤怒与不顾一切，抡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就重重朝燕裴的脸侧抡过去。

“想找死，嗯？老子现在就满足你。”龙岳咬牙切齿骂道：“先杀后弄也不是不行。”

结果刚打了一拳这只手也立马被麻痹感席卷，她两只手彻底废了。

脸颊上重重挨了一拳，打得燕裴头昏眼花，头骨几近断裂，火辣辣的疼痛一波接一波淹没在神经里，嘴角溢出咸涩的鲜血，后背也被从伤口上不断溢出的血液沾湿，燕裴第一次感到自己有种即将濒临死亡的错觉。

他的右手刚刚被龙岳拖拉硬拽时弄脱臼了，现在压根动弹不得，上下肢臂骨节交接处早就错位，没去看他都能感觉到手臂现在形状怪异得可怕。

连刚才偷袭龙岳的那一下都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听她说话就觉得聒噪，这女人来真的，他先用最后的力气让她行动不了了再说。

燕裴浑身都融汇在一片剧痛中，脸上以及唇瓣的血色在飞速地消失，整张脸白得像纸片，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在飘扬的白雪中，唯独嘴角溢出来的红血和手心的鲜血点缀了皑皑天际。

他拼命强迫自己睁开眼，可眼前一片朦胧，看都看不清，自己都分不清是风雪太大了还是哭的。

龙岳缓了一瞬，终归是腥风血雨里趟过的人，没多久就重新凝聚精神力，身体机能渐渐恢复了，她扭头瞧着燕裴，他已经半死不活了。

她阴笑着重新朝他靠过去，伸手就要脱他裤子，结果一颗子弹遽然从高高的草丛外闯进来，嘶啦一声贯穿龙岳后肩的皮肉。

“艹。”

龙岳喉咙发出低沉的闷哼，猛地侧头回去瞪着隐蔽的草丛，腿侧的机甲肢臂瞬间陷入警惕状态，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霍娴猛地拨开了边缘锋利的草木。

见到是霍娴，龙岳讥笑：“哟，来了，你那老爹那么多人都没能杀死你啊？”

霍娴呼吸迫促，脸上被子弹擦过的两条伤痕血迹未干，她是躲避霍铭那群复制人追杀的路上闻到燕裴的信息素味道才慌不择路赶过来的。

她分不开精力搭理龙岳，目光先一步被地面上伤痕累累的人吸引过去。

燕裴面色煞白，嘴角是血，躺着的地面上也隐隐约约透出几许血迹。光是看表面就知道具体伤得有多深了。

霍娴喉咙发紧，眸眼霎那间盛满浓郁的怒火，在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不管不顾地大步冲过去，龙岳也想站起来跟霍娴对战，却忽然惊觉自己压根站不起来。

她不可置信：不是刚刚已经恢复了吗？那股麻痹感怎么会卷土而来。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怎么回事，脸侧就被霍娴如山的拳头一拳抡倒在地面，她闷哼一声摔进泥地里。

“我让你动他了？”

霍娴情绪濒临失控，发了疯地朝龙岳脑袋上往死里打，龙岳此刻就像个沙包一样任她拳打脚踢，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好嘴上逞强。

龙岳嘴里全是铁锈般的血味，“……老子就动了，有本事你杀了老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能在死之前尝尝你的人的味道，我死也瞑目了哈哈哈哈哈哈……额。”

话还没说完，在霍娴暴戾的脸色下，龙岳的喉咙刹那间就被锋利的刀尖割断，准备好的其他恶心霍娴的话还没说完就没气了。

霍娴冷笑着将她丢进烂泥里，随后焦急地朝燕裴跑过去。

“…燕裴，你怎么样了？”

霍娴手刚抓在燕裴的右手上，他嘶了一声面颊更白了，燕裴拧眉费力道：“…别碰，手脱臼了。”

他疼得眸眼昏白，努力睁大眼睛看面前的人，但瞧了半天也没看清霍娴的脸，只能凭声音辨识她。

身后的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把把冰冷的狙击枪小心翼翼地拨开又高又复杂的草丛，不断朝他们这里涌过来。

霍娴坐在压倒的草丛上，谨慎地避开燕裴的伤口，将他抱进怀里，结果地上一滩血触目惊心地映入眼帘，她手一下子抖得不像样。

“…你忍一忍，我…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拖下去燕裴会血尽而亡的，说着她手立刻抓上燕裴的腿弯，想将他抱起来。

结果燕裴用力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阻止她的动作，他现在看清了一点，才发现霍娴脸上有几条没愈合的新伤，他尽力地弯起嘴角。

“…霍娴，我听见了，有人在追你，那不是你们军方的人是不是？你……别管我了，快跑。”燕裴的声音十分虚弱，几乎融进风声里。

他一开始也以为是军部的巡逻兵，结果每一把枪都是胡乱地朝草丛里刺，森寒的声音响彻整个树林。加上霍娴脸上的伤以及刚刚龙岳的话，不得不让他多想。

这些人是霍铭的，似乎，还是带着要她必死的决心过来的。

“别说这么多了，我不会有事的。”霍娴心情很差，见燕裴阻止她，她只能暂时停下来，当然带着他一起冲出去更大的结果是他们两个都被乱枪扫射。

她不会死，但是他只是一个人类，体质不怎么好，别说乱枪了，现在的伤都快要了他半条命。

“你这后背的伤怎么回事？”燕裴的背贴着霍娴，她胸口的衣服布料擦上了一片湿漉漉的血迹，血腥味跟松木味的信息素一同充斥着她的整个大脑，几乎要搅乱她的神经。

她慌乱地撕下自己的袖子，解开了燕裴外面的羽绒服到肩膀处，拿着揉成一团的布料隔着毛衣按着他后背的伤口给他止血。不敢全脱下来看伤口，外面气温低，会把燕裴冻坏的。

“刚刚那人推我的时候，被钉子刺进衣服里弄出来的。”说着燕裴扯了扯唇：“…挺不走运的，刚好刺进动脉里了。”

霍娴抿着唇听他说完，侧首在他的脸侧吻了吻，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揩掉他眼角的泪水，安慰道：“很疼吧，是我没保护好你，很抱歉。等我杀了这群阴魂不散的人，我就带你去医院。”

无数只长枪拨开茂密的草丛，同时对准他们两个人时，燕裴靠在霍娴怀里，难受地点点头：“……嗯。”

二十几个面无表情的复制人像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从四面八方赶来，将霍娴跟燕裴统统包围起来，无数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们。

霍娴正在思考着从哪个方向进攻才能不伤到燕裴，又能干掉这些复制人。

很可惜复制人不受信息素影响，不然按照她3S级的Alpha信息素，可以让面前所有的人倒下。

就在她满脑子到处想方设法时，一阵规整的轮胎碾压积雪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接着他们正对面方位的复制人拐着步子整齐地让开了一条道，霍铭出现在人群里。

保镖给他撑着伞，而他正含笑着盯着霍娴跟燕裴。

“你们两个说说，今天是先杀谁好呢？是你。”他看着霍娴，见她一脸冷意，他又笑着望向燕裴，为难道：“还是你？”

霍娴一见到他脾气就上来了，几乎要丧失理智，搭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捏紧拳头，但下一秒就被燕裴回握回去。

手背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霍娴心下蓦然一松，她眨了眨眼睛恢复理智，冷冷地凝着霍铭，“你到底想怎么样？”

霍铭摊摊手，从容道：“当然是过来跟你们耗一段时间了，我想看看按照这出血程度，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霍娴拧眉，她看着面前的阵仗，如果硬冲的话也能冲过去，可他们不是木头，万一朝燕裴开枪就完了。但是不冲，她怕燕裴撑不了太久。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精神体对付他们，几下子就能解决完。

不过，

她垂眸看着躺在怀里的人，眸色复杂。

算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